看新聞學法律--1夫2妻 法院認證

【新聞案例】

離婚另結又娶前妻

是的，此君合法擁有兩個老婆，且獲得法院認證！錢婦89年與莊某離婚，莊某另與劉女公證結婚但「未登記」，一年後，錢婦與莊復合結婚且登記，錢婦訴請撤銷莊、劉的婚姻，但法官查知莊盜刻證人印章致「莊、錢的離婚無效」；另依大法官第362號解釋文，劉女是無過失第三者，「莊、劉的婚姻有效」，法官遂判兩次婚姻都合法，莊可享齊人之福。 (出處：節取自自由時報-2013年9月16日報導)

【分析】

新聞案例爭點在於，錢女與莊男之離婚是否有效，其婚姻關係是否尚存在？又倘若錢女與莊男之婚姻仍屬存在，則嗣後莊男與劉女的重婚，其婚姻關係效力為何？

試就案例法律問題分析如下：

首先，就錢女與莊男之離婚是否有效，其婚姻關係是否尚存在部分言？

一、本件係錢女以莊男、劉女為被告向法院提起確認婚姻關係存在之訴，主張其與莊男於89年10月間之離婚無效，因辦理離婚登記時，二位證人不知其等離婚之事，且自始未在場見聞，故離婚不符合法定要件，雙方婚姻關係仍存在；嗣後其與莊男復於同年11月重新結婚並辦理結婚登記，惟莊男於89年10月離婚期間，又與劉女公證結婚，但雙方未為結婚登記。故錢女起訴請求確認其與莊男間婚姻關係仍存在；並主張莊男與劉女惡意重婚，請法院確認伊等結婚無效。莊男則主張89年與錢女離婚之時，證人雖不在場，但不知證人是否知悉其等離婚之事，惟辦理離婚登記時其確實有離婚之真意，故雙方離婚為有效，爾後與劉女辦理公證結婚時其亦為善意無過失，故其與劉女之公證結婚應為有效，並請法院駁回錢女之訴。而劉女則主張對莊男與錢女間之離婚無效與否之事不知情，僅知其與莊男結婚時，其身分證配偶欄為空白，因信賴莊男為單身而與之公證結婚，故其為善意且無過失，並請法院駁回錢女之訴。

二、按民法第1050條規定，兩願離婚，應以書面為之，有二人以上證人之簽名並應向戶政機關為離婚之登記。所稱兩願離婚應以書面為之，並應有二人以上證人之簽名，此為民法第1050條所規定之方式。因此，夫妻間雖有離婚之合意，惟若未依此方式為之，依民法第73條規定，自屬無效(最高法院42年台上字第1001號判例、71年度台上字第4712號判決)。民法第1050條規定兩願離婚應以書面為之，並應有二人以上證人之簽名，其立法意旨在於確實證明當事人確有離婚之合意，而非出於脅迫或詐欺(最高法院69年度臺上字第105號判決)。而離婚之證人，雖不限於作成離婚證書時或協議離婚時在場之人，然必須親見或親聞雙方當事人確有離婚真意之人，始得為證人(最高法院68年臺上字第3792號判例、69年度第10次民事庭決議)。

三、因此，本件經審理後，法院認定而莊男與錢女離婚時，因證人確實未親見或親聞雙方當事人間有離婚之真意，故不符民法第1050條所定離婚之法定要件，未具備二人以上親見或親聞兩造確有離婚真意之證人簽名，故錢女與莊男之婚姻應仍存在。

承上所述，錢女與莊男之婚姻既因離婚無效而仍存在，則莊男與劉女嗣後所為之公證結婚即屬重婚，但兩人結婚時是否為善意無過失？又其等重婚之效力為何？

一、按大法官會議釋字第362號解釋，民法第九百八十八條第二款關於重婚無效之規定，乃所以維持一夫一妻婚姻制度之社會秩序，就一般情形而言，與憲法尚無牴觸。惟如前婚姻關係已因確定判決而消滅，第三人本於善意且無過失，信賴該判決而與前婚姻之一方相婚者，雖該判決嗣後又經變更，致後婚姻成為重婚，究與一般重婚之情形有異，依信賴保護原則，該後婚姻之效力，仍應予以維持；同時存在之前後婚姻，重婚之他方可以訴請離婚。而按大法官會議釋字第552號解釋則就前開釋字第362號內容補充，認婚姻涉及身分關係之變更，攸關公共利益，後婚姻之當事人就前婚姻關係消滅之信賴應有較為嚴格之要求，僅重婚相對人之善意且無過失，尚不足以維持後婚姻之效力，須重婚之雙方當事人均為善意且無過失時，後婚姻之效力始能維持…在本件解釋公布之日前，僅重婚相對人善意且無過失，而重婚人非同屬善意且無過失者，此種重婚在本件解釋後仍為有效。如因而致前後婚姻關係同時存在，則重婚之他方，自得依法向法院請求離婚。

二、而按大法官會議釋字第362號及第552號解釋，民法於96年5月23日已為修正。對於重婚仍維持原則上為無效之規定，但對於後婚之雙方為善意並無過失者，民法第988 條第三款但書及988條之1已設有例外之規定，即後婚不因此無效，且前婚姻自後婚姻成立之日起視為消滅。此規定並於民法親屬編施行法第四之一第二項有溯及適用。而於本案，由於莊男與劉女之重婚是於89年10月26日，係於前揭大法官釋字第552號解釋公布之日(91年12月13日)前，故其是否應適用修正後民法的規定，而認為無效仍應進一步討論。

三、於本新聞案例情形，倘若單依法條文義，對於修正後民法988條固有溯及適用之規定。惟按大法官會議釋字第552號解釋內容，對於該解釋公布之日後，固然需要重婚雙方均為善意無過失，始有可能重婚有效，然對於該解釋公布之日前，僅重婚相對人善意且無過失，而重婚人非同屬善意且無過失者，此種重婚在該552號解釋公布後仍為有效。因此，本件莊男與劉女之重婚係發生於91年12月13日大法官會議釋字第552號解釋公布前，故按該解釋文之明文，在本件解釋公布之日前，僅重婚相對人善意且無過失，而重婚人非同屬善意且無過失者，此種重婚在本件解釋後仍為有效。是故，於此莊男與劉女結婚時，雖然莊男非善意並無過失之重婚人，但因劉女為善意且無過失之重婚相對人，因此，按大法官會議釋字第552號解釋之意旨，其婚姻仍屬有效。